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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下松木

奈良书生

周戎第一次闻到那股气味，是在市立图书馆的法律文献区。作为“天狼”安保公司的首席行动顾问，他极少涉足这种弥漫着纸张与沉默的地方。然而一桩牵涉军方背景的违禁抑制剂走私案，让他不得不来查阅二十年前的医疗监管法案。然后他闻到了。初雪覆压松木的清冽气息，冷得像高山上无人踏足的绝壁。这本该是让人神智清明的味道，可周戎后颈的腺体却开始不合时宜地发热——他是一名顶级Alpha，这意味着他的感官比普通Alpha敏锐三倍以上。更奇怪的是，那股信息素带着微不可察的残缺感。像一幅完美画作边缘的细小裂痕，像冰冷松木深处一缕散不去的血锈。“先生，您需要帮助吗？”声音也是冷的，像玉石相击。周戎转过身，看见一个穿高领黑色羊绒衫的年轻男人站在两排书架之间。他肤色极白，近乎透明，浅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。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，戴着市面上最常见的Beta型信息素监测手环——普通，无害，符合一个法学研究生的身份。可周戎的血液在喧嚣。他的动物本能是狼犬，天生拥有顶级的追踪与辨识能力。眼前的“Beta”身上的信息素太干净了，干净得不自然。没有Beta那种中庸温和的气息，也没有刻意添加的任何人工香精模拟剂，就只是……一片刻意制造的空白。“我在找《腺体医疗监管史》第二卷。”周戎压下心头异样，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，“你知道在哪里吗？”“左侧第三排，上层。”年轻男人——张凛——微微侧身让出通道，动作间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轻盈，“需要梯子吗？”“不必。”周戎经过他身边时，刻意收敛了自身信息素。顶级Alpha的信息素对大多数Omega有压制性影响，对Beta则通常只是令人感到压迫。但让周戎惊讶的是，这个“Beta”没有任何反应。没有Beta常见的下意识后退，没有呼吸节奏的改变，连瞳孔都没有收缩。就好像……他的信息素不存在一样。这不可能。除非——“我叫周戎。”在拿到书后，周戎忽然转身，伸出右手，“天狼安保的顾问。正在协助调查一桩案子。”张凛的目光落在他手上。那只手骨节分明，虎口有薄茧，是常年持枪或握持武器的痕迹。他停顿了一秒——很短，但周戎捕捉到了——才伸手轻握。“张凛。法学院研究生。”他的手很凉。松木雪香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，而那缕血锈味，在周戎敏锐的嗅觉中，突然浓烈得像一道新鲜伤口。“你的手很冷。”周戎没有立刻松开。“体寒。”张凛抽回手，神色依旧平淡，“如果没有其他事，我先走了。论文要赶在五点前提交。”他转身离开，步伐稳定，背脊挺直。周戎看着他消失在书架尽头，后颈腺体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显。他抬起刚才握过张凛的手，凑近鼻尖。冷冽的松木香缠绕在指间，尾调的血锈气在Alpha的体温下蒸腾，变成一种近乎血腥的甜。“找到你了。”周戎低声说，狼犬的本能在血液中苏醒，“小骗子